你能想象到的最多的人格分裂症患者的分裂人格数量是多少?2个?5个?或者咬咬牙伸出十个手指头,10个?你想,不能更多了,大多数人一生中拥有的能称得上好朋友的数量也不多如此了。
《24个比利》告诉我们,这个数量可以是24个,甚至这也不是极限。
故事起因于一件恶性强奸案,一名男子连续多次强奸女性,但是事后被警察逮捕后,却声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——典型的脱罪说辞,这理由甚至都有点鄙视警察智商的意味。这个强奸犯就是故事的主角比利,一个有着24个分裂人格的人格分裂症患者。
比利被捕之后,警察发现他身上不止背负着这一项罪名,他还是公共厕所抢劫案的案犯以及药店抢劫案的主谋,但是比利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和人们想象中的案犯的样子迥异,他胆小,害羞,甚至惧怕男性,有时还会喜欢哭泣,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。
换做今天,人们已经知道人格分裂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精神现象,精神病医生也许能很快诊断出比利的现状,但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人们还对人格分裂现象所知甚少,他们甚至认为人格分裂这种说辞本身就是一种谎言,怎么会有人能切换成完全不同的人,还对一秒钟之前自己做过的事情毫无记忆?
人们认为人格分裂是比利否认罪行的借口,或者比利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,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。
这里必须解释一下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的区别。很多人以为精神分裂就是人格分裂,但其实两者并不相同,精神分裂症患者无法分清现实与幻境,但是人格分裂症却是可以正常生活的,看上去就像多个灵魂共享一个身体。
针对比利的病情诊断进行了很长时间,精神病专家们一致认为比利是个人格分裂症患者。而在诊断病情的过程中,随着调查的深入和比利人格的一一出现,比利所犯案件的真相也开始逐渐浮出水面。
比利的24个人格中,里根体格强壮,有暴力倾向,是所有人格的“守护者”,阿瑟智商高,自控能力强,充当正常情况的管理者,亚伦社交能力强,每当需要与外界进行沟通和交涉时,就由他出面,其余的人格还有痛苦承受着戴维,好斗反社会的汤姆,内向的大男孩丹尼,以及沉默的小女孩克里斯汀,女同性恋者阿达拉娜。最初人们以为里根是强奸案的主犯,但是后来才知道,那个犯案的人格是阿达拉娜,一个寻求温暖的孤独的女性。
阿达拉娜说,她并未强迫那些女孩,最后是她们自愿进行的,后来的事实部分印证了这个说法。
24个人格组成了比利这个人,但是比利本人却对其他人格的存在毫无知觉,他关于这些人格的唯一记忆就是他总是会“遗失时间”,记忆中的前一秒他可能在家里看电视,但是下一秒一睁眼,他却出现在人潮拥挤的机场中,而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毫无记忆,比利一直以为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情况。
站在局外,我们或许以为这种体验非常新奇,但当体验成为了真正的人生,新奇就不再是新奇,而是一种折磨了,更关键的是,比利总是为自己记忆中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受罚,被责骂、殴打、甚至被送入监狱。
在精神病学专家的努力下,比利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身犯重罪,却以身患多重人格分裂症而被判无罪的嫌疑犯。但这并非比利故事的结束,而是他的故事的开始:比利为何身患多重人格分裂症,在被判无罪之后,比利的遭遇如何?
需要再次声明的是,比利不是一个虚拟出来的人物,《24个比利》也不是一个虚拟的故事,书中比利的所有重要人生历程基本都是实录,也几乎都有资料佐证,或来自精神病医生,或来自法官、或来自他的父母与兄弟姐妹。
无论是对于精神病学科而言,还是对读者而言,比利为何成为24个比利都至关重要。而《24个比利》的第一页便写着作者写下这本书的初中:致受虐的孩子们,尤其是那些尚未被发现的受害者……
比利便是这些受虐的孩子之一,在他八九岁的时候,他的继父对他开始了长达一年的性侵,而在此之前甚至之后,他从未停止虐待比利。
为了逃避痛苦,比利的核心人格比利陆续制造出来了戴维、克里斯汀、丹尼……于此对应,为了保护自己,比利又分裂出里根、阿瑟、汤姆……几乎所有的人格分裂症患者都在童年时遭受过性侵和虐待,这是精神病学家们后来才发现的事实。
但比利案件发生的时代,并非所有人都相信精神病学家们的说法,他们更愿意相信,这是比利为了脱罪编造出的谎言,而那些精神病学家们要么是被比利蒙骗了,要么是同谋。
在比利被判无罪之后,身为一个精神病患者,比利需要到精神病院治疗,怀疑比利的声音致医院,这是一家以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手医院,在这里,比利几乎只有死路一条,但精神病学家和比利的共同努力之下,比利最终得到了去对他的病症友好的精神病院的机会。
在比利的病情逐渐便好的时候,媒体却不断散布强奸犯比利在精神病院享受特权的消息,舆论的持续渲染中,比利在大众心目中终于成了一个有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的强奸犯。希望借比利事件拉选票的政府官员甚至公开宣称,应该将比利送到监狱中,并向法院施压,比利终医院,而比利也开始了孤身一人的抗争之路。
看这本书的时候,总有一种感觉,出现在比利身上的24个人格并非单纯的人格,而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人!他们明明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人!你看,阿瑟是个理性的英国人,讲一口伦敦腔的英语,里根是个南斯拉夫人,英语也掺杂了斯拉夫口音,他们的真实甚至细节到了宗教信仰与左右撇子之分。
与比利童年时的遭遇对应,他们的存在本身其实是为了保护比利,保护这个共用的身体,保护大家庭中那些幼小的没有自卫能力的孩子,但是外界的敌意总是如此大,总是轻而易举的吹散他们彼此传递的温度,将他们抛向没有温度的黑暗中。